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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
空氣呆滯壓彎了眉毛，爺倆用雙腿扮演分針與秒針
穿越熟稻。滿旁電線桿一根根數過，刻成的追憶反覆奔跑。
兩個世界的語言被熱日融化，老人家黏黏密密的福佬腔裝滿期望，孫子的腦袋是錄音機；長大後，在客家庄裡逐字複習
二、
到了街上，外公主動說要買個玩具。孫子剛拿起一把寶劍就劃破他年久失修的褲袋，漏出幾張皺皺爛爛的鹹菜乾，以及開窗的微笑。
孫子瞇瞇眼聳聳肩，重新挑過三隻小小的布袋戲偶。
那個下午，外公版的七俠五義敲鑼了
三、
多年後，孫子走進加護病房，老人家滿嘴的英雄已經鬆動；雙夾凹陷，四肢敲不響半個音符，而話語只是疲態的漣漪，落葉般的開始與結束。臉上留下一缸子的淚。
等待。
2004/03/20 覺世副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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